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生命的,然而我还不料,也不信生命竟会如此的顽强。那些被称作"活着"的东西,在铁屋子的缝隙里,在麻木的看客中间,竟也能生根发芽。
生命么?不过是吃人与被吃的循环中,偶尔迸溅出的一点血花。这血花落在泥土里,便自以为能够开出希望的花来,殊不知等待它的,不过是又一次的践踏与遗忘。
然而,就在这遗忘与践踏之间,生命竟也学会了微笑。这微笑是如此的刺眼,照得那些自诩为"主人"的造物们睁不开眼。原来,最卑微的野草,也有它自己的尊严;最渺小的虫豸,也有它自己的光明。
于是我明白了:生命的赞颂,不在于它的伟大,而在于它的不肯屈服。正如那被压在石头下的小草,明知顶不开重压,也要倔强地生长。这种生长,便是对黑暗最有力的控诉,对光明最执着的追求。